終于下雪了,這是多倫多地區(qū)今冬的第一場雪。走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,竟有種莫名的感動。
從小就喜歡雪,長大了反倒更甚。只是,雪已經(jīng)不再是孩童心里的銀裝素裹、雪球雪人,而是成為了一種象征。象征著一個故事,一份期待,或者一種心境。雪的景色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你心里有個聲音在說:下雪了!立刻的,你便成了另一個你??赡軞g喜雀躍,可能靜靜守望,也可能淚流滿面。記得以前有個同學(xué),經(jīng)常一個人漫步在操場上的風(fēng)雪中。她后來寫出了很多很美的作品。
這大概便是象征的力量。一種東西漸漸被賦予了某種特殊的涵義。以至于到最后,你只要握住、看見、聽見這件東西,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,一個自己的世界。就如我現(xiàn)在耳邊聽著的一首名叫ode to simplicity 的曲子。
一種行動也可以成為一種象征。就像出國對許多人的意義一樣。這條路對不同人可能含義不同,但相同的是這種選擇象征著他們的某種追求。只要是沿著這個方向走,期間的種種折磨似乎也成了享受。盡管到最后可能發(fā)現(xiàn)有些追求原本是應(yīng)該放棄的。
人也可以成為一種象征。對有些人來說,男友或女友就是一種象征。不一定有多愛,但只要心里預(yù)留的那個位置放著個人就好像踏實了許多。而有時候,你心底藏著的某個人也是一種象征??赡苣阌肋h也無法見到她,或者雖然天天見面,但永遠也無法擁有她。但她的身影或言辭會一直留在你腦海里,在未來無數(shù)的日子里給你溫暖,給你夢想,給你力量。
身在異國,可能學(xué)業(yè)壓不住你,挫折打不垮你,但哪怕心頭一絲的孤苦就會輕易地讓你崩潰。而且明明周圍有很多熟識的中國同學(xué),你仍然覺得自己是一個人。這時候我們需要一種象征。象征可能是一切,但又可能什么也不是,只是一種虛幻的被自己營造出來的意識。
我也找到一種象征。那是在網(wǎng)上認(rèn)識的一個在歐洲讀書的女孩子。既是象征,便不會去想該怎么見面,不會去想她胖瘦美丑,更不會去想什么攜手看夕陽。只是有種淡淡的溫情,覺得在遙遠的地方有了一個朋友。沒有情人那樣的日日苦戀、通話不斷,甚至不用保持一定的聯(lián)系頻率,只要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可以在想起的時候問候一聲,或者意外地收到她的信,心里就覺得很溫暖。
象征是心靈上的一個符號,她也是個符號。對我而言她可以是姐姐,妹妹,也可以是情人、朋友。一切依心境而定,以一種抽象的感覺存在于自己的內(nèi)心。抽象得只剩下“歐洲,女孩子,婉約的文字和性情”等幾個關(guān)鍵字,但這已足以讓我隨時將她描繪為某種形象。
也許隔不了多久,大家就慢慢斷了聯(lián)系。我依舊在北美苦讀,她依舊在歐洲游歷,但這個符號所包含的所有溫情會一直留在心間。無論是朝陽下,星光里,或者圖書館,山林里,心頭會突然滑過那么一個人,自己便會發(fā)出無聲的微笑。
是的,有很多時候,我們真的不需要緊緊抓住一些東西。不論是對未來的一種憧憬,或是一個遙遠甚至想像出來的人,一些象征已足以讓我們的心里充滿了或平和或激越的感動,而這感動會讓我們即使在最凄苦的時候依然能繼續(xù)前行。